2023年3月，一场关于TikTok命运的听证在美国国会举行。面对“强制剥离”呼声、数据安全指控与国家安全争议，这家全球流量巨头所依赖的，是一家鲜为普通公众所知的律所：Covington & Burling LLP。
这场听证不仅是一场政治风暴，更是一场对“规则理解力”的终极考验。在联邦立法者、监管机构、媒体舆论三重夹击之下，Covington以其对合规、国家安全与政策的精准理解，为 TikTok 赢得了宝贵的谈判空间。
这正是Covington 的特质所在：它不是最耀眼的交易律所，却是关键时刻最值得信任的“规则守门人”。它不以并购闻名，却在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审批、海外反腐败法（FCPA）调查、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应对中扮演决定性角色。
如果要用一个词概括Covington 的定位，那就是“合规”。它既懂法律，也懂政治；既处理规则，也协调文化。在全球监管体系交汇处，Covington 就像一道“规则防火墙”，让企业在风暴中得以安全通行。
一、律所发展：百年守门人，政府基因的律政模型
Covington成立于1919年，总部设于美国首都华盛顿。从一开始，它便与美国政府关系密切。创始人 J. Harry Covington 曾是国会议员及联邦法官，而早期客户就包括 FCC 和 FDA。也正是这种“监管基因”，使得律所天然适合为受高度监管的行业服务。
截至2024年，Covington拥有超过1300名律师，遍布美国、欧洲、亚洲共11个办公室，2023年营收约14.5亿美元，位列 Am Law 100 第30位。不同于主打资本市场的大所，Covington 长期专注于医药、医疗设备、化工、数据科技、媒体、能源等领域的合规与监管事务。
二、代表案例：从药品审批到全球数据风暴的守门人
Covington的客户遍布全球20强药企与科技独角兽，以下是三个具有代表性的案件：
案例一：TikTok 美国数据安全听证案（2023）
2023年3月，美国国会就TikTok 的数据安全与国家安全风险展开听证。面对强烈的“封禁”舆论与立法压力，TikTok 所依赖的外部代表律师团队正是 Covington。
Covington派出的核心代表包括：
➣ John E. Hall（诉讼合伙人，前DOJ民事科室负责人），负责协调听证策略；
➣ David Fagan（合规与国家安全事务合伙人），曾协助多家中资企业通过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 审查，是 TikTok 美国数据本地化政策的架构师之一；
➣ Nancy Kestenbaum（前联邦检察官），负责危机管理与与国会沟通策略。
该案核心在于TikTok 的美国用户数据是否“可能被中国政府获取”。Covington 团队协助其母公司字节跳动提出“Project Texas”本地化方案，即将所有美国数据转移至 Oracle 托管的境内服务器，Covington 提交的陈述材料中指出：
"ByteDance has not shared, and will not share, U.S. user data with the Chinese government."
“字节跳动未曾、也不会与中国政府分享美国用户数据。”
——来源：美国众议院听证记录，2023年3月23日
尽管政治风向仍不明朗，Covington的辩护在短期内阻止了强制剥离 TikTok 的立法通过，为其赢得了宝贵时间。
案例二：临床试验合规风暴中的“跨境调度力”
2022年，一家总部位于欧洲、在美国上市的跨国制药企业，在中国进行某款糖尿病新药的III期临床试验过程中，因“知情同意流程不合规”问题被美国FDA审计报告点名，指其在一批患者的试验文件中存在缺少签署、信息回填等瑕疵，涉嫌违反《联邦食品、药品和化妆品法》（FFDCA）以及《国际伦理准则》（ICH-GCP）。这一问题迅速升级为跨境合规风暴。
涉案监管机构多点交叉：
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启动现场稽查与问责函（Form 483）机制；
DOJ（美国司法部）：介入调查知情流程是否涉及欺诈性申报或对投资者误导，涉及FCPA；
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调查公司是否在披露中隐瞒合规风险，引发集体诉讼；
NMPA（中国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就试验机构与CRO操作流程启动审查。
该药企迅速聘请Covington & Burling 担任全球合规危机主导律所，展开“多地同步响应、跨境政策解释、合规整改设计”的行动。
律所派出的核心律师包括：
➣ Michael Labson（生命科学与FDA合规首席合伙人），主导与FDA的风险沟通与整改机制；
➣ Lanny Breuer（前DOJ刑事司司长，FCPA专家），指导DOJ披露程序；
➣ Stephanie Connor（大中华区合规事务合伙人，常驻北京），协调与NMPA的政策解释；
➣ Tammy Albarrán（白领辩护合伙人，曾协助Uber进行企业文化整改），处理SEC与投资者披露交涉。
Covington提交的整改报告重点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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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增设独立的“合规监察团队”，配备具有CRO审计经验的第三方监查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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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患者招募流程，采用电子签名留痕、双人见证、录像验证三层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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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交一份由国际审计机构认证的报告，确认数据未受系统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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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FDA提交26 页整改信（Remediation Letter），承诺未来试验将采用“GxP + China Plus”双合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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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SEC报告过程中主动承认失察，避免“故意隐瞒”指控。
判决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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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DA认定整改“及时且全面”，未作进一步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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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J表示“不予起诉”（Declination），但保留民事赔偿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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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与企业达成无认罪协议，支付象征性和解金$5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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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者集体诉讼在2023年以$9.8M达成民事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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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PA于2023年批准该款药物上市申请。
“This case exemplifies Covington’s strength in coordinating across legal systems, scientific standards, and cultural norms.”
“本案体现了 Covington 在法律体系、科学标准与文化差异之间的调度能力。”
——《PharmaVoice》2023年合规观察评论
三、代表律师与行业荣誉：从司法部长到全球合规顾问
Covington最引人注目的资源，是其政府背景深厚、监管经验丰富的律师团队。
（图片来源：Eric H. Holder Jr/Covington & Burling）
Eric H. Holder Jr.：美国第82任司法部长，2015年加入 Covington，主导 FCPA 和民权合规领域。
（图片来源：David Fagan/Covington & Burling）
David Fagan：数据与国家安全合规全球负责人，连续三年被Chambers USA评为 Band 1 律师。
（图片来源：John E. Hall/Covington & Burling）
John E. Hall：前司法部民事局长，长期在监管危机中代表跨国公司。
荣誉方面，Covington曾被The American Lawyer评为“Regulatory Law Firm of the Year”，其数据安全、生命科学合规、国际仲裁领域连续多年被Legal 500与Chambers Global评为 Tier 1。
"Covington remains the gold standard in life sciences compliance."
“Covington 依然是生命科学合规领域的黄金标准。”
——《Law360》2023年行业评论
看得见风险的人，才值得托付未来
监管时代里，最需要的不仅是最会打官司的人，而且是最能预见规则的人。Covington & Burling LLP 不喧哗、不急躁，却能在纷杂的监管迷宫中指明方向，为客户构筑起规则意义上的护城河。Covington 提供的不是单纯的“法律咨询”，而是围绕合规、数据、本地化、反垄断等维度进行战略规划。他们了解规则的演变逻辑，也擅长与监管者“讲共同语言”。对任何希望长远布局全球市场的中国企业而言，这种合规能力，是一项无法忽视的战略资产。
